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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太上皇后。”张济上前叩首，小声道。</p>
我朝内室的景璘看一眼，他仍在沉睡，这话语不足以惊扰他。</p>
“张内侍怎么来了。”我说。</p>
张济仍伏在地上，道：“臣闻知圣上这两日甚少进食，心中忧虑，特来探望。”</p>
我看着他，只觉他突然来到，怎么想都透着蹊跷。</p>
“原来如此。”我说，“陛下这两日困在室中，无处走动，耗费少了，自然进食也少。我在陛下身边照看着，并无大碍。”</p>
张济道：“如此，臣便放心了。”</p>
说罢，他上前来，与旁人一道将食盒打开，盘盘盏盏都摆在案上。</p>
这石虎城毕竟孤悬塞外，又值隆冬，就算备有粮草，要供养这许多的兵马，也不过勉力维持。赵王那里的膳食如何，我不知晓，不过景璘每日吃的并不见太好。每餐也就两三样菜，肉只有寥寥几片罢了。</p>
我告诉景璘，我闻到荤腥就想吐，每次用膳都把肉给他。景璘将信将疑，每次吃饭，总要与我拉扯一番。</p>
不过这一次，他在睡觉，倒是省了许多功夫。我将肉片都拨到景璘的碗里，放到一旁的炉子上炖着，等他醒来再吃。</p>
这餐饭，比先前丰盛了些，多了一样胡饼。</p>
“这是臣特地做的。”见我看着，张济忙道，“陛下在北戎帐中，别的吃不惯，唯独喜欢胡饼。臣学了来，今日见庖厨有些面粉，就做给陛下缓缓口味。”</p>
我颔首：“张内侍有心。”</p>
“此物亦养胃，对孕中颇有裨益，皇后亦尝一尝为好。”张济说着，眼睛盯着我，“万要尝尝。”</p>
不等我说话，张济行礼起身。</p>
屋子里的灯已经点好，他与其余人等再礼之后，退了出去。</p>
等那门关上，我看向案上的那盘胡饼，伸手过去。</p>
北戎的胡饼很大，张济做的则小许多，且里头鼓鼓囊囊，似乎放了馅。</p>
我掰开一个，果然，里面有景璘爱吃的豆泥。</p>
仔细查看之后，我又掰开一个。待掰到了第三个，里面没有馅，却赫然有一小块布料。</p>
我忙取出来，四下里看了看，而后，将它展开。</p>
这显然是女子的衣裳里头撕的绢布，笔迹我认得，是杜婈的，当是用眉黛写成。</p>
上面只有四个字，静待佳音。</p>
我的心蹦了一下。</p>
据徐鼎所言，杜婈和韩之孝同在一处牢狱，他们都暂时安好。这四个字，似乎是在说，有什么会发生，让我不必着急。倒是不知，这几个字，与徐鼎有无关联……</p>
正当我想着这些，忽然，我听到外头有些动静。</p>
才忙将布条藏入袖中，一名内侍进来禀报，说赵王觐见。</p>
我吃一惊，正要去告知景璘，却见他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p>
他不知何时醒了，身上披着大氅，脸上毫无睡意。</p>
“他来做什么？”景璘神色狐疑，“莫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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