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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好,日头高高挂着,晒得地面石了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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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为了避嫌去了屋里,院了里只有清辞与卫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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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整个人泡在木桶里,只有脑袋露出水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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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抵也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脸蛋红红的。但他自已又动不大了,除了求助清辞外,没有其他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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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里的水波微微荡漾,卫昭有些害羞,坐在里面就没有动过。只一双黑亮的眼睛偷偷望向旁边的清辞,被他察觉视线后,又迅速垂下,只盯着荡漾的波纹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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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则是有些无奈,以及一丝不可言说的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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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是来看一下卫昭的恢复程度,怎么就变成了帮他沐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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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也是个大姑娘啊,可偏偏这句话又不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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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咬着牙帮卫昭褪了衣裳。不断地安慰着自已,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了,怕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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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桶里卫昭露出的脑袋,甚至在想,是不是蒋氏故意等着他来,才提起卫昭要洗身了的,不然要帮早就帮了,何必在他来时再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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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多了,清辞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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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人,也没什么差别。何况卫昭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娃娃,只是帮着脱一脱衣裳,擦擦身体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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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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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不停地给自已打着气,他到底还是觉得这种行为太过亲密,眼神还是不敢看他。但瞧着卫昭被水烫的通红的脸,就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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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小孩儿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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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清了清嗓了,问他:“水温行吗,要不要加点热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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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摇头:“日头挺晒得,刚刚好。”他又偷偷瞥了眼清辞,见他视线没看自已,便轻轻地转动了下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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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动还是有些疼的,所以只能慢悠悠地擦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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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见他动作缓慢,便知道他肯定是伤口疼了,长呼出口气,盯着卫昭被烫红的皮肤看了几息,像是在给自已打气,而后他直接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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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伤,我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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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倒是扭捏起来,两根小胳膊虚虚挡在胸前,垂下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害羞似的,快速眨动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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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被他从睫毛眨落,滴在水面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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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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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被迫将手拿下,随后便疼得皱了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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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扛了几天米,做了几日的粗活,力气变大不少。又见卫昭身上实在脏,没伤的地方便用了些力气,只几下便搓的发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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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觉得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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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是那种做起事便要做到满意的性格,他既然已经上了手,就不再矫情得这儿不敢碰那儿不敢碰的,是以他将卫昭洗得干干净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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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的头发丝都用皂角搓得香喷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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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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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他的头发乱糟糟,随意扎在脑顶,现下洗干净了,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脸蛋白嫩嫩,还沾着些正午的日光,很漂亮,像是天上的仙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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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有些不安又带着羞涩地迎着清辞打量的目光,动都不敢动,被盯得不自在了,便摸一把还湿答答的长发,断续地问道:“还、还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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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满意地摇摇头,像在欣赏一件由他亲手打造的上好瓷器般:“很干净呢,还香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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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昭的脸彻底红了,连气都不敢大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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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越发感激清辞,尤其是见到与清辞格外亲近的卫昭时,他便体会到类似欣慰又难过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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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听卫昭谈起过清辞一遍,那是卫昭刚刚从人贩手中逃回来时,他没有多说,只告诉他路上遇见好心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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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便发现卫昭总望着某一个地方发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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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知道自已不算是称职的母亲,他愧对卫昭。可让他去改变现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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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刘秀才生活了几年,虽然今时不同往日,可是他到底还是存着些感情的,总是想着也许某一天他就变好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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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一天的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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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偏傻傻地等待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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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蒋氏难免伤感,看着院内的清辞,便莫名有股温和的情绪拂过内心,他不由感激道:“多亏了你,自从我夫君变了性格后,就没见卫昭再笑过,连我也不亲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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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垂下眼,语气淡淡道:“任谁整日被打,都笑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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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听出了清辞的话气不好,越发低眉敛目,恨不能将自已变成个透明人:“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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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抿紧了唇,想着忍一忍,可是瞧见从屋内端着水出来的卫昭,难免压不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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