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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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华高苑算虹城目前地段设施物业顶一流的好小区, 好到有的大妈大爷买菜路过都会停下来感叹一句。</p>

然而再高档的好小区也一样有老婆婆把花园当菜地，这得算俭朴勤劳的优良传统。</p>

隔着姜忘他们家七八栋远的有一户，大概是儿女都去省外做生意了, 偌大的房子只有一个冯婆婆守着。</p>

屋前花园很大，大到可以修个小水池养锦鲤, 又或者放架秋千, 种许多花。</p>

冯婆婆选择翻土培土，先支个能绕南瓜丝瓜黄瓜的菜架子，旁边两片地再种些大白菜圆头萝卜。</p>

然后日日夜夜去浇水施肥, 辛勤照顾。</p>

她大概猜到这里不让养鸡鸭，毕竟叫起来太吵，还容易钻出围栏到处拉屎。</p>

想来想去，居然从乡下抱了只小羊羔来，起名叫团团。</p>

小羊羔才断奶不久，天晴太阳好时便在小院子里溜达，偶尔去菜地里吃吃杂草。如果下雨刮风，也会迈着小蹄子进竹板搭的小羊舍里避一避，窝在茅草堆里安宁睡一长觉。</p>

物业本来就在隐隐担心这老太太养鸡鸭鹅，没想到她牵了一只小羊来，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商量。</p>

“这羊长大以后, 还是得牵走, 不然哪天不小心跑出来出了什么事, 您心里也难过是不是？”</p>

冯婆婆连连答应, 回家以后把小羊羔当孙子一样搂怀里好久。</p>

彭星望特别喜欢小羊, 搬家来第一天就发现了它，后来上学放学都要过去跟它打招呼，还把自家花园狗尾巴草苜蓿草全拔了喂它。</p>

周末更是没事就过去看, 先是扒着围栏，后来老婆婆都跟他眼熟了，直接给了他一把院门钥匙帮忙照顾。</p>

姜忘怕小孩儿给独居老人添麻烦，特意拎了篮水果过去看望道歉，老婆婆笑呵呵地让他们不用拘谨。</p>

“我一个人也孤单，看到你们很开心，常来，常来。”</p>

姜忘长大以后便没那么感情外露了，但偶尔也会陪彭星望一起过来帮老太太浇水打扫院子，坐在夕阳下喂很久的羊。</p>

后来星望听说了物业那边的消息，再去看团团时会有点紧张，临走前也要扒着栏杆跟它说话。</p>

“你要慢点吃，慢一点长大。”</p>

“千万不要长太快喔。”</p>

他大概是想到自己当初差点以为要被割肾的经历，对这两句话特别有共鸣。</p>

姜忘当时没说什么，直到和星望一起散步回家的时候，临开门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p>

“你也慢点吃饭，慢一点长大。”</p>

小孩歪头：“哎？”</p>

季临秋刚好开门出来倒垃圾，好奇瞥一眼：“聊什么呢？”</p>

小孩也纳闷：“不知道呀。”</p>

季老师笑起来，示意他们一起来厨房。</p>

“搅拌机、烤箱、原材料你秘书已经都送过来了，特意买了三份材料怕你做砸，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试试？”</p>

姜忘略不满意：“两份就够了，我这么冰雪聪……。”</p>

季临秋反手递出两张A4纸：“是有点复杂，你看眼？”</p>

姜忘默默看完十行。</p>

“季老师……咱一块弄吧？”</p>

季临秋倒是早有预料，跟他一块穿好围裙。</p>

十月将近，冷空气不声不响地自山林里漫来，萧瑟又透骨，一吹就容易感冒。</p>

姜忘图舒适，特意先回房换了套居家睡衣再出来系围裙。</p>

两人一对视，莫名都觉得对方软软的很好捏。</p>

姜忘个子高骨架舒展，穿着深灰毛绒睡衣像大学还没毕业，做生意时的侵略感被消减很多。</p>

季临秋穿着浅褐羊毛衫，毛衣看起来很软，碎发又披落在耳侧，看起来抱着会很舒服。</p>

姜忘忍不住多看一眼，目光落在他右手腕那块白玉上。</p>

“做甜点容易脏，要不要摘了？”</p>

季临秋闻声抬手，摇摇头：“不用，我会小心的。”</p>

姜忘打量这块玉，发现它成色很好。</p>

质地盈润剔透，没有丁点脏泌裂隙，油润足，似被掌心轻握的一瓯雪。</p>

小时候光顾着看老师了，没仔细瞧过这坠子。</p>

“是下游籽料？”</p>

“你很懂啊。”季临秋把手腕亮到他面前，提起羊脂玉时很怀念：“是我爸爸去新疆支教的时候带回来给我的，我从十二岁一直戴到了现在。”</p>

“原来他也是老师？”</p>

“嗯，大学物理教授，退休以后返聘到隔壁省老家教中学生，不肯闲着。”季临秋想到之前姜忘看望过他几次，不由得下意识辩解。</p>

“我爸他……犯病以后看起来像个病秧子，其实以前很健朗，还喜欢冬泳。但教书……实在太容易生病。”</p>

姜忘忽然意识到什么。</p>

如果他不曾回来，那晚也没有半夜带季临秋过去，帮他爸爸找好床位，会不会事情就是另一种走向？</p>

男人抽回思绪，像是要保护这个秘密一样，把话题岔开。</p>

“成色很好，我可以碰下么？”</p>

“当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