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心神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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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闻到一丝清香,仿若引路的明灯，照亮了羽夜夜心神前进的方向。

忽然，空气中飘荡的清香消失不见。羽夜夜的眼前出现了真正的光芒,夜空之中璀璨的星辰。星辰之下是自己熟悉的月白色身影。

白天压抑着的感情在一瞬之间全部释放,羽夜夜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扑入青帝的怀中,一双纤纤素手勾住他的脖颈。

她绯唇轻启，轻笑着说出心中最想听的话：“说你喜欢我。”

“夜夜？”青帝的神情一瞬间凝滞了下。

他垂眸凝视着怀中的人。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如果是梦中的话，自己可以触碰她吗？青帝置于身侧的手缓缓抬起。

正当青帝的手即将抱在羽夜夜腰身上的时候，羽夜夜迫不及待催促道：“你快说。”

青帝心神一颤，心跳快了一拍,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他的神情一瞬间显得有些无措。那么重要的话要在梦中告诉夜夜吗？

青帝想起之前那些全部说给风听的道歉的话，不想重蹈覆辙的心情让他轻轻抿上了薄唇。

羽夜夜等了半天，见青帝什么都没说。她细眉一锁，不由语带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青帝听到她的话，神情微凝。自己梦里的夜夜比平日更加情绪外露。他嘴角微微扬起,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羽夜夜感受着青帝和平日一样的动作，埋怨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看着青帝若无其事的神情,心中疑惑不解。

净白长老说无忧梦可以让人看到自己心中所想。难道因为自己想象不出来师父说喜欢自己的画面,所以无忧梦无法呈现出来。

羽夜夜叹了口气,语气大度道：“罢了，你不说就不说。”

她缠在青帝脖颈上的手臂紧了紧，羞涩地笑了下，退而求其次说道：“你亲我一下。”

青帝神情一凝,抚摸她脑袋的手停了下来。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心绪有些不宁。梦里的夜夜比平日更加大胆。难道自己心里希望她这么做吗？自己真是为师不尊。

青帝在心中自我反省。羽夜夜看到他凝重的表情，脸上顿时流露出不满的表情。亲一下都不行吗？什么心想梦成,和净白长老说的完全不一样。

羽夜夜心中不快，扬声道：“你不亲，我自己亲。”

她说出口的同时，踮起脚尖，抱着青帝脖颈的手臂向下一拉。下一瞬间，羽夜夜柔软的绯唇重叠在青帝微抿的薄唇上。

双唇相接的一瞬间，羽夜夜的唇上尝到一抹湿润与灼热。她的眼眸顿时一亮，这就是师父的双唇的味道。虽然是梦里的滋味，不知道和现实中有什么不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梦就是最美好的现实。

转瞬之间，两人相接的双唇分开。羽夜夜心脏狂跳，双腿发软，立刻低下头将布满羞红的脸颊深深埋在青帝的胸膛上，任由身体瘫倒在他的怀中。

她低着头，没有看到青帝罕见慌乱的神情。

青帝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抱住了羽夜夜，支撑着她瘫软的身体。他垂眸望着怀中害羞的人，剧烈鼓动的心顿时乱成一团。

羽夜夜听着耳畔如雷震动的声音，轻笑着大声说道：“师父，你的心跳得好快。”

她的手从他的颈项上慢慢滑落到他的身前。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反复勾缠着青帝身前的衣裳，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和笑意问道：“师父，你是第一次亲这里吗？”

青帝心神微动。他凝视着羽夜夜羞红的脸颊，眸色一暗。下一刻，青帝两指并拢轻轻点在羽夜夜的眉心，凝神仔细探查。

羽夜夜拨弄着他的手指，不解问道：“你做什么？你想摸我，也不该是摸这里。”

羽夜夜话音刚落，青帝恰巧探查结束。他的脸色一沉，将羽夜夜从自己的怀中轻轻推了出去。

大意了。自己眼前的夜夜并不是自己梦中幻想出来的，而是夜夜的心神。青帝抬眸看向羽夜夜，正迎上她有些不悦的目光。

青帝心神一颤，立刻收回视线。心神若是出现在梦中，即便梦醒之后，做梦的人也会记得梦里发生的一切。

夜夜并不会心神入梦。一定是自己无意识之间将她的心神引入自己的梦中。等夜夜醒了之后……

青帝心中一沉，方才抱着羽夜夜的手轻轻颤抖了下。他的怀中还残留着羽夜夜温暖柔软的身体触感，唇上她留下的灼热气息还未降温

青帝神情骤暗。自己不仅对夜夜动了情，还对她有了欲。青帝轻颤的手蓦地紧紧攥起，努力克制心底深处不停翻涌而出的欲望。

羽夜夜望着青帝凝重的表情，羞恼道：“我不过是亲一下而已，你这是什么反应？”

她快步走上前，双手再次紧紧缠绕上青帝的脖颈，仰首问道：“你不想亲我吗？”

“不是。”青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答道。

羽夜夜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轻笑出声，戏谑问道：“我让你亲回去好不好？”

她说完，闭上眼睛，踮起脚尖，绯唇微微张开。

青帝凝视着她靠近的双唇，心神恍惚了下。他迅速收敛心神，正色道：“夜夜，现在不行。”

如果这一切只是梦，另当别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夜夜自身。

羽夜夜睁开眼睛望着他，不解问道：“现在不行，什么时候行？”

青帝深深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夜夜不知道她自己是心神入梦。如果在梦中告诉她真相，她受到惊吓，心神容易受伤。只能让她自己醒过来。

青帝略一沉思，轻声道：“夜夜，你回房间去。”

羽夜夜听到青帝的话，眼睛顿时亮了。原来是自己多虑了，梦里的工具人师父完全清楚接下来的剧情如何发展。

羽夜夜带着挑逗的心情，手指轻轻扯了扯青帝的衣带，笑着问道：“师父，是回你的房间，还是回我的房间？”

羽夜夜环顾一圈周围，见这里的环境有些陌生。她嘴角一扬，在青帝的耳边柔声说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在这里也可以。不过，我怕冷，你要时时刻刻用你的身体温暖我。”

青帝神情骤冷。他声音冰凝道：“夜夜，不得胡言乱……”

青帝的话尚未说完，周围的环境陡然间变了。他扫了一眼，认出这里是自己的房间。夜夜压在自己的身上，躺在两人身下的就是自己的床榻。

刹那间，青帝的脸色白了几分。他微张的薄唇立刻紧紧抿上，视线不自觉从床榻上移开。

羽夜夜打量着青帝冰冷的侧脸，脸上忍不住露出喜悦的笑容。她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虽然是在梦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梦见。

羽夜夜用手摸了摸床榻和被褥，笑着说道：“和我睡过的师父的床一模一样。”

青帝紧抿的薄唇轻启，当下就想问她什么时候睡过自己的床。他的目光触及羽夜夜澄澈的双眸的时候，薄唇再次紧紧闭上。她确实睡过自己的床，还不止一次。

青帝伸手将羽夜夜从自己的身上扶起来，维持着神情的平静道：“夜夜，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羽夜夜见他要走，连忙抓住他的手，着急问道：“师父，你不陪我一起睡吗？”

青帝呼吸一滞。他立刻神情严肃道：“为师怎么能陪你一起睡。”

羽夜夜看了一眼两人身下的床榻，疑惑问道：“你都已经在我身下躺平了，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口是心非吗？”

青帝脸色一沉，语气刻意带着一丝不悦道：“夜夜，你怎么尽学天问，说些没大没小的话。你的尊师重道去哪里了？”

羽夜夜心里陡然感到一片凉意。她伸手用力一推，将青帝刚刚直起的身体再次推倒在床榻上。

青帝微愣了下，用手撑在身侧，就要重新坐起来。

羽夜夜直接将手指从他的手心伸进去，紧紧扣住他的手指。她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按在枕边，俯视着青帝，一字一顿道：“我在和我的风兮说话，不需要尊师重道。”

青帝听到她自然而然喊出自己的名字，被扣住的手指轻轻动了下。他望着羽夜夜理所当然的神情，声音有一丝波动问道：“你的风兮？”

“当然是我的。”羽夜夜不假思索道。整个梦都是自己的，梦里的人自然也是自己的。

青帝按捺住鼓动过快的心跳，凝视着羽夜夜，神情认真道：“夜夜，我们尚未结契，我还不是你的。”

羽夜夜懵了刹那。她没想到梦里的师父竟然要先结契，才能睡。

羽夜夜望了一眼外面，梦里现在也是黑夜。结契一定会花费一些时间。无忧香不一定撑得到。

羽夜夜心一沉，对青帝斩钉截铁道：“无论结不结契，你都是我的。”

她抬手一挥，床榻外的帷帐垂落下来。床榻上的光线顿时昏暗下来。

羽夜夜的声音忽然弱了几分：“风兮，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早点休息。我明天还要早起练剑呢。”

“夜夜，”帷帐内响起青帝冰冷的声音，“下去。”

羽夜夜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师父，你就从了我吧。”

“胡闹！”青帝的声音明显多了几分不快。

羽夜夜立刻不甘示弱道：“我自己动手！”

床榻倾轧的声音突然响起，夹杂着窸窸窣窣的衣衫声，惊呼与闷哼声。

突然，“砰！”一声巨响。一切顿时安静下来。

紧接着，青帝关切的轻唤声响起：“夜夜。”

下一刻，羽夜夜的低泣声飘荡在空气中。

青帝俯身轻轻揉着她脑袋上青肿的部分，柔声安慰道：“别乱动了，待会不小心又会撞到床上。”

羽夜夜依偎在青帝的怀中，手从他乱了的衣襟悄悄探进去，轻颤着抚上他的胸膛。

她声音哽咽问道：“那么，你答应我吗？”

青帝任由羽夜夜的手不停撩拨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眸底一瞬间划过一丝无奈。现在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青帝低头打量了下两人此刻的现状。因为刚刚的纷争，他们两人皆是衣衫凌乱。他抱着她柔声安慰。她躺在他的怀中，伸手抚摸他的胸膛。

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再是师徒。天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师徒。

过了好一会儿，青帝深深呼吸一下，压抑住心中一直不停翻涌的感情，抬手准确按住羽夜夜不安分的手。

青帝将羽夜夜的手轻轻包裹在温暖的手心里，柔声道：“好了，摸够了，现在满足了吧。别摸了。”

羽夜夜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低声细语道：“不满足。”

说好的心想梦成，经历一切之后都是虚幻的无忧梦呢？刚刚被撞那一下，疼得她以为是现实。

羽夜夜仰头，湿润的双眸凝视着青帝，柔软的声音轻颤问道：“你就一点也不想和我一起睡觉吗？”

她盈满秋水的双眸波光粼粼，落入青帝的眼中，让他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感情顷刻间满溢出来。

刹那之间，青帝大脑一片空白，俯身低下头，抱着羽夜夜的手情不自禁向怀中收紧。灼热的吐息从他微张的薄唇间落在羽夜夜的肌肤上。

羽夜夜的身体贴近青帝。她惊讶道：“师父，你的身体好烫。”

青帝一怔。他望着距离突然极近的羽夜夜，心中一沉，立刻起身和她拉开距离，压抑着什么的声音，低沉说道：“夜夜，下去。”

羽夜夜脸色一僵，连忙抱住他，忙不迭说道：“师父，我不嫌你热了。你继续。”

青帝听到她的话，脸色顿时一沉。他将羽夜夜的手从身上掰下来，紧紧扣在身侧。

他俯视着她，神情认真道：“夜夜，听话，回你的房间去。”

羽夜夜的眼角渗出泪水，哭诉道：“该听话的是你才对。明明只是我梦里的人，为什么也和师父一样无情。”

无情？青帝神情微怔，扣着她的手不由松懈了几分力度。

羽夜夜将手挣脱出来，紧紧抱住青帝，哽咽说道：“风兮，你就依了我吧。让我做个好梦，大彻大悟。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青帝脸色僵了下。他声音生硬地重复道：“没有下一次？”

“绝对没有下一次！”羽夜夜语气肯定道。

她怕青帝不相信，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用像是哄骗的口吻说道：“我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才会总是想着。你让我经历一下，我就不会再有这个念头了。”

青帝听着羽夜夜的话，体内不停翻腾的灼热一点一点降下去。

枉费他一直想着她，她心里的想法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她只是因为纯粹的好奇心吗？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心性。一旦得到了，就再也不会放在心上。

青帝冷沉着脸，将羽夜夜凌乱的衣裳仔细整理好。

羽夜夜望着他安静的样子，心底莫名感到几分害怕。她凑近青帝的面前，轻声唤道：“风兮。”

刹那间，青帝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

羽夜夜心中一寒，立刻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喊道：“师父。”

青帝撩开帷帐，伸手将羽夜夜从床榻上抱下去，冷声道：“为师要就寝了，你自己玩吧。”

说罢，青帝放下帷帐，抬手在床榻周围结下一道结界。

羽夜夜懵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被赶下了床。她向前伸手试了试，发现梦里的结界十分牢固，她完全打不破。

羽夜夜发了会呆，目光落在自己穿戴整齐的鞋袜上。她飞快把绣鞋甩掉，把袜子脱了，扬声喊道：“师父，我的鞋袜呢？赤脚走路会生病的。”

帷帐内，青帝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他刚刚亲手帮她穿好的鞋袜，他比谁都清楚。

“师父，我好冷。”羽夜夜颤抖的声音从帷帐外传进来。

青帝透过帷帐微微侧目望去。羽夜夜的脚上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穿。他心中一沉，抬手解开结界。

就在结界解除的刹那间，帷帐飞快被撩开。下一瞬间，羽夜夜闪身重新回到了床榻上。

她蹬了蹬两只赤足，笑着对青帝说道：“师父，你真好。”

青帝看到她快要冻僵的双脚，轻声唤道：“夜夜，过来。”

羽夜夜眼眸一亮。她一边向青帝的身边贴近，一边戏谑问道：“师父，你是不是要帮我暖一暖？”

她话音落地的瞬间，人已经到了青帝的面前。

青帝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他的手指一抬，轻轻落在她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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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星落峰。

“疼！”羽夜夜的卧房内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紧接着，羽夜夜捂着脑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望着头顶熟悉的月白色帷帐，眨了眨眼睛，又看了良久一旁云烟缭绕的无忧香，这才惊觉自己梦醒了。

“什么无忧梦！都是骗人的！师父比平日还凶，他还打我。”羽夜夜趴在枕头上，捂着脑袋，发泄着梦中的不满。

她本以为可以在里面和师父开开心心过一辈子，没想到连一场春.梦都没有。现在不要说放弃执念，她的执念更深了。

现在，她甚至不敢入睡，深怕再梦见青帝，脑门继续被打。

羽夜夜两条赤足在被褥上乱蹬，大声宣布道：“我不睡了，我失眠了！”

羽夜夜明显不悦的声音从敞开的窗户传了出去，正落入静静站在窗下的青帝的耳中。

青帝用术法强制将羽夜夜的心神从梦中送出去之后，他自己也立刻从梦里醒了过来。

夜夜是第一次心神入梦，不知道她醒来之后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应。青帝带着这种担忧，赶了过来，结果却听到了她的一堆怨言。

看她这么精神，心神想必没有受到伤害。青帝转身想走，脚步忽又停了下来。

“无忧香？”他在心中低声重复了一句，回首望向房间内正独自生闷气的羽夜夜。

青帝略一沉思，抬手轻轻一挥。床榻上的羽夜夜眼睑顿时沉重地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