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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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陆时玉看完程林夕的笔记,飞快地作决定，他告诉邵梦佳：“咬定3%的折扣，同时留下窗口,暗示他们后续长期合作中，仍然有加大折扣力度的可能。”

邵梦佳在工作上一向对他言听计从，没有多问,就开始与ulk两个代表进行第二轮谈判。

陆时玉与邵梦佳两人短短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几千万订单的命运。程林夕看着他们,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一丝艳羡。

她看向陆时玉,明明最终决策都是他做的，可他却波澜不惊地坐在那里,神色淡淡，仿佛现在的谈判与他无关。这种运筹帷幄的神态，让她的小心脏噗通噗通地剧烈跳动起来。

她想,要是有一天,她也可以像陆时玉这样，三言两语决定一个千万订单,几句话敲定公司未来发展方向就好了。

如果做不到陆时玉这样,那至少要像邵梦佳那样,可以和他并肩在商场厮杀。

神雕侠侣,多么快意啊！

第二轮谈判之后,ulk两个代表嘀嘀咕咕商量一番,最后选择了妥协。

邵梦佳以3%的折扣,拿下了新季度的订单。

会议结束已经是晚上,ulk还有其他供应商要见，陆时玉便也不再请他们吃饭，径直带着自己的人走了酒店。

赵助理已经把车停在门口,几人上车，陆时玉想了想道：“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小劳率先发一声欢呼，私下里的陆时玉很少给他们摆老板架子，所以小劳说话语气也就格外熟络。他从副驾上扭过脸来，对陆时玉说：“陆总，那咱们去吃火锅吧！听说附近商场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反响还不错，可惜我一直在乡下，一直没机会来吃。”

他说的乡下就是a市城郊小镇上的凌志工厂。

陆时玉正想找茬说一句“你还嫌工作不够让我上火吗”，结果他话还没口，坐在另一边车门的程林夕紧跟着小劳的步伐随声附和：“好啊好啊！我也想吃火锅，小劳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诶！”

坐在两人中间的邵梦佳这时候笑了一声，因为现在不是工作场合，她看看小劳，又瞧了程林夕一眼，说道：“你们俩还真是志趣相投。”她说着，转向陆时玉，“陆总，不然咱们就听两个小朋友的建议，一起去吃火锅？”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城市的霓虹像是流光，在陆时玉脸上明明灭灭地闪过。

流光中，邵梦佳敏感地看到陆时玉嘴角抿了一下，这是他不高兴的表现。不过他抿唇的这个动作很快，快到她以为自己现了幻觉。

陆时玉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就听你们的。”

邵梦佳目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留恋一会儿，很快转回，落到自己放在膝盖的手上。

她忽然有点多心地想，刚才陆时玉那一秒钟的不高兴，是因为不高兴去吃火锅，还是因为不高兴嚷嚷着要吃火锅的人。

火锅店在一个商场顶楼，上电梯前，小劳忽然说自己有点事，让大家先上去。

程林夕很热心地问他：“要不要等你啊？你等下找不到怎么办？”

陆时玉目光落在她脸上，面无表情地说：“他又不是智障。”

程林夕：“……”

她目光瞥向陆时玉，陆时玉冷着脸，眼中甚至还透着一股不耐烦，就好像这里有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程林夕不知道他怎么又陷入这种阴晴不定的古怪脾气了，她只是对同事表达一下关心，有问题吗？

小劳还是坚持让他们先上楼，自己一溜烟地跑去办事了。

来的路上，赵助理已经提前打电话订好包厢，几人进去之后，按次序挨着坐下来。

陆时玉依旧主位，他的左手边是赵助理，右手边是邵梦佳，邵梦佳的右手边是程林夕。

锅底上来不久，小劳也到了。他径直坐到程林夕旁边，从袋子里拿一袋狗粮说：“小程，商场旁边有个宠物店，我特地跑去买的。你记得给小萌带回去。”

陆时玉手里的两根筷子像是突然受力，相互一摩擦，发嘎吱一声轻响。

程林夕没想到小劳还真的给她买了狗粮，她一脸感激地接过之后，想了想，转身从包里抽两百块钱塞到小劳手里：“小劳，我替小萌谢谢你哈！”

小劳看着手里的钱，脸一垮，正要把钱推回去。就在这时，陆时玉却忽然开口：“明天还有工作。”

他这是在暗示他们，赶紧吃，吃完了赶紧回，回去早点洗洗睡，不要耽误明天的工作。

小劳一脸憋屈地收下钱，满肚子的话没办法跟程林夕说。

程林夕一边涮肉，一边在心里嘀咕，陆时玉这人可真是个大魔头，需要关心同事的时候，脸拉得比面条还长；一谈到明天的工作，哟呵，每个字里都透着高兴！

老板和员工，果然是两个不可调和的阵营。

席间，邵梦佳又提起刚才开会的事，她笑着对程林夕说：“小程，没想到你还会葡语，真是个意外。我估计ulk那两个代表要是知道了，肯定后悔当着我们的面讨论他们那些小九九。”

程林夕突然被前辈夸，连忙谦虚地说：“我大二那会儿去欧洲做过一年交换生，别的没到，就了一点点葡语，不过我的葡葡，跟巴葡还是有区别。”

邵梦佳挑了挑眉，问她：“那你们家条件不错啊，怎么想到做销售这么辛苦的工作？”

尽管知道她无心，但程林夕还是被问得心里一沉。自从破产之后，她越来越害怕别人聊到她的家境。

她想了想，正要笑呵呵地说“哪儿啊，就一般般吧”，却不想，陆时玉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适时地开口|交待邵梦佳：“小邵，明天抓紧时间催ulk把新订单po传过来，还有定金，告诉他们开始生产的时间以收到定金的时间为准。”

邵梦佳连忙扭头跟他搭话。

程林夕悄悄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往陆时玉那边瞥了一眼，想知道他是不是有意替她解围。

然而陆时玉却微微垂着头，专心地跟邵梦佳讨论工作上的事。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被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一挡，丝毫看不到里头的情绪波动。

程林夕低头看向自己跟前的油碟，忽然有些食不知味起来。

晚上回家之后，程林夕接到她妈林梅婷的电话。

程林夕问林梅婷：“妈，最近你那边怎么样，外婆他们还有来找你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