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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秦涓让书童带他去大船,去找那个叫狐狐的公子。
可当他去了大船,却看到好几个人围在狐狐身边,有高大的男人,有好看的的男人,还有有钱的男人,秦涓顿时皱起眉,那些都是什么人?可恶,都滚好不好!狐狐只能是他的!
他冲了上去,他的书童拦住了他。
“大少爷,你去做什么?你若闹事会被老爷和夫人打断腿的!况且这是别人家的地盘!”
小书童抱着他的腿呜呜的哀嚎,他走不动路了,他好想一把踹开小书童,可小书童紧抱着他死活不放。
秦涓气急了,大叫一声:“松开!”
他这一声雷霆震怒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那温柔沉敛的美人也看向他,就这么柔柔一眼,水波似的眼眸,若秋水长天,若暮霭沉沉……秦涓红着脸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想他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劫数,着了魔的念着那大船上的白衣公子。
他开始抛掷千金进大船为了一睹狐狐俊颜,为他狐狐买绫罗绸缎,为狐狐买翡翠珊瑚,为狐狐买玉石金簪……只要是狐狐喜欢的他都想双手奉上。
他一面也拼命的赚钱,只想让狐狐记住他。
或许还想要的更多吧。
终于有一天,那白衣的公子邀请他去船舱内坐坐。
他失魂落魄了一整天,只觉得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夜里他是被小书童拖着去的……
走上大船的时候双腿双脚都是软的。
小书童离开了,狐狐的奴才们也离开了,船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狐狐对他笑,他对狐狐傻笑。狐狐夸他生的好看,他傻里傻气的乐开了花……
狐狐给他灌酒,他一憋气喝光所有的酒。要知道他爹娘管着谷谷也管着他,从来不让他沾酒的……
终于他醉了,趴在了桌子上。
狐狐看着他,他醉眼朦胧的看着狐狐……依旧笑的傻里傻气。
终于,狐狐的俊脸变成了赵淮之的脸。沉郁的、清瘦的、却又带着几分妖邪。
变成了那日天牢之中,昏黄的灯影之下,赵淮之柔柔的对他说:享用在下……
这一次,他展开双臂抱住了赵淮之。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不知多少种百转回肠的情绪在心头交织,他真的好想好想赵淮之……好想好想狐狐。
从斡端城一别,从他对赵淮之说我们安置一家羊舍那日,一直到今天,他们分别了这么这么久。
“狐狐……”
“狐狐你等等我呀……”
“呜呜,狐狐你好香。”
“狐狐你好软……”
“狐狐……你好白好滑……”
“狐狐!”
“……”
在一阵阵蚊蝇般的梦呓声过后,秦涓坐起来,一室寂静,灯盏成灰,火坑里的火明明灭灭。
宁柏是一刻钟前被叫出去的,有驿兵至,他穿上战甲便离开营帐了。
走的匆忙,秦涓伸手就能摸到被子上的温度……
“……”他抿着唇,皱起了眉。
不是吧昨夜宁柏……?
秦涓眨巴了两下眼睛,不可能,他那睡姿宁柏受得了?
曾经行军赶路的时候要和沐雅挤一张床,他的睡姿直接将沐雅给气的和别人去挤再也不想和他挤了。
而奇怪的是他和狐狐睡在一张床上就会很乖……
不应该的,宁柏一个千户又不是没床睡觉,跑他这里来挤着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这里暖和?
是挺暖和的,但他一个千户不至于没暖炉和火坑吧,也不至于没柴火烧。
秦涓想起床穿衣,却发现营帐里头根本没有衣柜,他想出去走走,营帐内的烟火气一夜未消散,闻着憋人。
他只着一身中衣走了出去,立刻有人拦住了他。
不过没多久就有军医过来了。
“先用膳,再喝药。”军医吩咐奴才去安排,又给他把脉。
秦涓觉得胸口还很疼,便也没有再往外走,乖乖的转回去喝药。
“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看来昨夜宁柏大人又给你渡了内力。”老军医摸着下巴说道。
闻言,秦涓一口饼子没咽下去差点吐了出来。
什么叫渡了内力!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秦涓闭了闭眼,深提一口气,又将这口气迅速沉入丹田之中……
顿觉小腹微热,胸腔似乎有许多力量蓄积,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难怪他被一箭伤了心脉除却疼痛感却没有其他虚弱无力的感受。
甚至觉得走路的感觉都和以前不一样了,稳健却不沉重,轻盈却不虚浮,又稳又轻的步伐,这不是十五年以上的内力不能做到。
他从六七岁开始练,练到现在最好的只有下盘功夫和骑射,胡弄那些跑江湖的可以,但和宁柏、真定这种打起来肯定是没办法比的。
“怎么样,吃光了一整颗灵芝,被宁柏大人渡了几次内力是不是觉得赚大发了,一下子少奋斗至少十几年。哈哈哈……”老军医说着伸手摸他的脑袋。
秦涓皱起眉来躲,说话就说话,怎么都喜欢动手动脚的。
秦涓吃完饭喝了药,找军医讨要衣裳,说他想出去走走。
“外面大雪封山,你要去哪里走啊?”军医笑着问他。
“那总该给我衣服吧,帐子里再暖和,我穿着这个成何体统……”秦涓双颊微热。
“我让小奴才给你去找,有没有我不清楚,你将就着穿吧。”
*
秦涓穿上毛茸茸的袄子,套了一双皮靴,他在营帐门口,将脑袋探出去,看到外面正在飘舞的鹅毛般的大雪,雪比他盖的被子还要厚,看来已经下了多日了。
这种天气,行军是很困难的,不知道宁柏他们是为什么出去,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太冷了,秦涓缩回脑袋,进帐内倒了一杯酥油茶暖手,喝了好几口方觉得暖和许多。
约莫是到了晌午吃午膳的时间了,这时外头听到马蹄声,秦涓快步走到营帐口。
听到几个回来骑兵在说话。
“可真是的这么大的雪说要跑出去挖矿……”
“这不是因为想确定那两座山头底下到底是不是有很多很多铁矿吗?”
“不过这也太能耐了,两个山头的铁矿都被找到了……果然是好位置。”
“若真是铁矿的话,不知道要多少人去挖矿,又要守营又要挖矿,哪里有那么多人啊……”
“大人不是说了,如果是铁矿,我们的装备将每人都有,福泽全营,既然如此我倒是希望是铁矿,到时候我们营一定是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
“装备固然重要,你以为不靠脑子就能打胜仗吗?想想一个月前的那支军队怎么给宁柏大人收编了的,人家的军可是连马儿都套着甲,怎么样?还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
“这可能是个例外,再者我们当时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
*
给马儿套甲的军队!
秦涓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尕娃的话!
抓走他舅舅的军队也是给马套着甲的!
秦涓走进营帐,搓了搓手,既然这样他可以趁着在宁柏的营里,查一查那只被宁柏收编了的军队。
“晌午了,您的午膳和药。”小奴才端着饭菜和药进来,放在他的面前便战战兢兢的跑了。
秦涓搞不懂,他很可怕吗?或者是他脸上的死皮还没有落尽,新皮没有完全长成的缘故。所以有些吓人?
他吃过饭后去把军医叫来,让军医给他开医脸变白的药。
军医无语了一阵:“你一个男孩子……”他说了一半,又立刻想到了他们家大人的某方面癖好,他家大人就喜欢细皮嫩肉的男孩子……
“行吧……我给你用祛疤的药膏试试。”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这孩子太小还不懂,真是可怜。
秦涓不知道军医在想什么呢,不过能治好就好,他不想以后看到狐狐惊讶的脸。
毕竟现在他自己照镜子都很惊吓。
军医很快让药童熬好了药端过来。
“你坐到那里去,我给你敷药后不能碰水,也避免柴烟,两个时辰后洗掉即可。”
秦涓听后乖巧的点点头。
军医一点点的给他抹药。
秦涓舒服的闭上眼睛。真的好舒服,冰冰凉凉之后又有一点热烫感。
“大概多久能好……”小狼崽带着期待的问道。
军医:“至少一个月才能全部好吧,你现在闭上嘴巴,你的嘴巴都破皮了,也得抹药。”
“……”
秦涓坐在那里,足足坐了两个时辰,腰酸腿疼,昏昏欲睡。
他可真蠢,不会躺在床上敷药,硬要傻乎乎的坐在这里两个时辰……
老军医可能是想整他来着。
洗干净脸了之后,他感觉自己白了一点。
接下来,一连七八日秦涓都在这座营里养伤,不知是什么原因宁柏没有出现,他也从来没有问过。
他给阿奕噶写了信,让骑兵拿走了,他不知道这信能不能送到阿奕噶手中去。
但能帮他的或许只有阿奕噶了。
他从乌思藏逃出来,却在这里遇到了宁柏,宁柏肯定是知道他是逃出来的。至于宁柏会怎么处罚他,应该不会让他死……
他不想跟着宁柏,因为他知清楚乃马真和伯牙兀之间是对立的。
狐狐和乃马真氏之间隔着好几条家臣的性命。
所以他不想跟着宁柏。
他预计的再过二十日他的伤彻底好了以后,阿奕噶若收到信了,来接他的人也应该到了。
当然,也有可能他的信送不出去。
为何要给阿奕噶写信,因为他只能让阿奕噶来带他走……
宁柏不会放他一个人回罗卜城,更不会让他的骑兵送他回罗卜城,因为宁柏知道他是逃出来的,因为宁柏知道他带着扩端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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