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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甚走到庭院石桌前才堪堪停住,指尖极慢地刮过那层白霜,只感觉肌肤和血肉亦随着尖端的刺骨,寸寸冷却下去。
五月飞霜,六月飞雪。
都是罕见的异象。
五月飞霜是为忠臣陷害入狱而哭,六月飞雪是为烈女冤屈被斩而泣。
按民间传闻,此乃天降异象,是天意在鸣不平。
其实叶甚不太信这些,倒不是不信乱力鬼神,而是不信天意真有不平,需要费这么一番周章去明示暗示的。
即使当年借天象生变之故,清查了一批冤假错案,可谁能知晓里头有哪件、甚至究竟有没有天意在鸣的那件?
然而何姣信。
虽然那时身为画皮鬼的她尚未遇见何姣,但后来有一天,她与何姣撑伞走过雪地,身边人突然问她,记不记得去年时正盛夏,却在某一日莫名其妙变了天,降了很重的霜。
转头见何姣笑得比雪更凉,说自己的人生便是死在了那一天。
说那一天她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师父,没有了爱人,没有了任何一个家。
最可笑的是,她的师父就是她的爱人,而杀害她母亲并抛弃她的,亦是他。
她亲眼看着那把熟悉的舍离剑贯穿了母亲心口,看着此生从未见过的大片血色从母亲身下狰狞地蔓开,直至浸染了整片地。
母亲已说不出话来,看了看持剑之人,又看了看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便断了气。
而她的师尊,天璇教太保范以棠,自始至终只冷眼看着她抱起母亲尸身恸哭,语气极为平淡地开口过后,便走得头也不回。
他说,你本不该跟来。
他说,谁让她不允你我逾越师徒名分在一起,还出言不逊。
他说,如此也罢,从今往后,你要离开还是留在钺天峰,随你,但与我再无任何瓜葛,任何。
最后一句说得尤其轻描淡写。
——反正本太保身侧莺燕众多,既从不止你一个,也不曾对你认真过。
叶甚在原地驻足良久,猛地飞身掠了出去。
之前数次经验无不提醒她,有些事情的确像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哪怕她抢先横插一脚改变走向,冥冥之中依旧又会扳回原路。
哪怕这条染血原路,以眼下情况来看,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走通的可能性。
但五月飞霜如期而至,令她内心生出了极为不妙的预感。
而她,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过应该没关系,只要范以棠和何大娘始终在自己眼皮底下走动,哪怕无形中这两人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幸撞上,她也有绝对的把握在他动手杀人前,阻止悲剧重蹈覆辙。
但,她必须确保这个“始终”,方能避免任何可能的差池发生。
于是先去找了大师兄,借口身体不适告了一天假。
转而去了垚天峰,趁何大娘不注意之际,在其身上种下了护体仙障。
最后,敲开了“言辛”的房门。
今日本不轮到阮誉盯梢,但他观来人行迹匆忙,又一脸凝重,便知事有蹊跷:“有何要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叶甚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我须盯紧范以棠,脱不开身,你去告个假,今日一整日,务必守在半山腰,一旦看到姣姣除祟归来,立即传音与我。”
掐指一算,何姣已下山半个月了,倘若动作快些,差不多正赶上这个时间点回来。
仅是恰巧还是注定她这会无从得知,总之确切的当务之急,是不仅得阻止那一幕的发生,更得防止何姣有机会亲眼看见那一幕。
见叶甚没有解释的打算,阮誉默了默,识趣地不问只答:“好。”
对方闻言居然破天荒待他客客气气地抱拳说了声“辛苦”,然后红白残影转瞬一闪,余音仍袅,眼前已空无一人。
阮誉推门而出,倚栏望着日光昏晦,笑意微涩。
他曾以为自己秘密多,慢慢总感觉,她才是不遑多让的那个。
如此这般相处,倒不输于这天色之诡异。
比翼楼的老板娘当时一语道破他心有不定,现在看来……却不止是他。
安排好一切后,叶甚自然没那多余工夫去往别处,纳言广场探查口风的事先暂时搁置,只全身心隐了身形在暗处盯着范以棠的一举一动。
可她从日升盯到日落,眼见气温回暖冰霜消融,完全瞧不出半分不对劲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抬头既见今夜无月,偶有几颗疏星埋于厚重的云层下若隐若现,四周亦感潮湿得很,隐约有几分落雨的前兆。
且不说夜色沉沉,这看样子都要下大雨了,当事人真的还会出门乱跑抑或是赶着回来?
盯梢了一天盯了个寂寞,叶甚愈想愈觉得委实不太可能,心里不禁犯起嘀咕,开始怀疑许是自己草木皆兵多想了。
忽闻少女银铃般的哼曲声传来,定眼细看,可不就是那青萝又端着宵夜跑来元弼殿了。
撇开当前最担心的事不谈,这姑娘深夜造访,偏赶上这个有些不妙的天色,叶甚顿时替她有了深重的危机感。
救大命,搞不好这一进去,今晚就出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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