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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这轻盈无比的步伐,人家自个肯定半点也没觉察。
思及此处叶甚眉心再次纠结成麻花,咬了咬唇,终是起身跃下树,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窗牖,一面近距离盯着殿中景象,一面暗暗琢磨,要不要制造点乱子抢救下这朵小白花……
可这要搞出什么乱子看上去才不至于打草惊蛇?委实难为她矣。
更何况若这朵花与姣姣那般心甘情愿地与人渣双向奔赴,那真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盯梢的在窗外屋檐下兀自头疼,殿中倒是一派其乐融融。
“太保大人尝尝这个,我新研究的菜品。”青萝放下食盒,掀开盖子,露出一盘炖得极糯的粥来,那粥米间洒满细屑,青紫相搭,味道尚不知如何,但单就色香而言可谓无可挑剔。
范以棠拿勺舀了一口,顿觉香甜直酥入骨,由衷赞叹道:“佳肴也,你年纪虽小,这厨艺可真乃所见之最了。”
一番夸赞之词毫不掩饰,将人夸得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不如请太保大人给它命个名吧,我刚鼓捣出的,也没想好叫什么。”
“这细屑是……青萝卜和紫薯?”又仔细尝了一口。
青萝眼睛一亮,点头称是,似乎没想到自己切得这么碎还能被尝出。
范以棠轻托下巴,看着她莞尔一笑:“那不如叫‘芳草未休’罢。”
“芳草未休?”
“诗有云,汀树绿拂地,沙草芳未休。”他朗声念下去,笑意愈浓,“青萝与紫葛,枝蔓垂相樛。”
青萝愣怔半天,被他今晚穿的那一身骨螺紫袍所提点,总算恍然明白这句诗的含义,这回是彻底烧红了脸,半羞半气地跺脚道:“太保大人惯爱取笑我!”
论察言观色,深谙此道者莫过于范以棠,故也不急于把人逼太紧,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窗外天色,摆摆手微敛笑意:“莫急莫急,逗趣而已。给你出的考题已放在那边书桌,我保证喝完这粥,你去认真作答便是。”
叶甚看得不免咂咂嘴,心道这发展,这套路,如果按照话本里的剧情延续,估计接下来就该是“出门偏逢连夜雨”,继而“错漏百出须受罚”,最后——则自然是不可描述的“挞伐”了。
果不其然,人刚把题做完放下笔杆子,雨顷刻间跟随那笔说下就下。
到底是盛夏之雨,雨珠在那步步锦支摘窗的支窗和棂条上敲敲打打,乍听动静便知分量还不小,颇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青萝“哎呀”一声,瞧这雨势脸立即皱了起来。
“无妨。”范以棠拿过那张字迹歪扭的答纸,边看边轻描淡写地说道,“外头狂风骤雨的,你不便走动就继续待在这好了。真一直下的话,留宿一晚亦无妨,元弼殿别的没有,空房多得很,不差你一间。”
青萝小心地打量他,见对方神情专注像是在认真批阅,只不过顺口提了这么一句,于是放下心福身谢道:“那多谢太保大人体恤。”
范以棠抬头又冲她笑笑:“我还需点时间看,你干等想来无聊,劳碌终日还来送宵夜也是辛苦,不妨去偏殿的汤室泡泡温泉。”
出身微寒的小姑娘衣食起居无不简朴,哪有机会享受此等待遇,闻言目光遽亮,推拒一番后便答应了。
望着那肉眼可见雀跃之意的背影,叶甚忍不住咬断了指甲。
好想晃一晃小白花脑袋里的水,问一句——
令尊令堂是怎么当爹娘的?没告诉你不能轻易在男人那留宿和洗澡吗?
罢了罢了,没准人家并非不懂,而是能接受才来的。
结果还要她来棒打鸳鸯,想做一个莫得感情的局外人真是太难了。
眼见范以棠等了一会便起身,摆明了将往偏殿走,叶甚闪身抢先绕去了汤室,而透过窗棂向内看去,隐约可见落地屏风后少女发育姣好的身形,再听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已至室外。
接下来,要怎么阻止?
雨势渐大,算下来时辰也不早了,要不……传音把阮誉叫回来?
然后让他以太师身份随便扯件什么破事当幌子,把范人渣喊走?
借口烂是烂了点,但这大半夜的要调虎离山,总比她拿真火再烧一次元弼殿多少更合理吧?
叶甚捏紧手里的传音石,正欲开口。
抬眼间变故陡生。
范以棠径直冲向汤室屏风后,全无平日里的诸多顾忌,一把钳住那只探出屏风的纤细手腕,急声喝道:“你这镯子是哪来的?!”
被男子贸然闯入,青萝大惊下又大窘,然而来不及抓过衣裳遮掩,腕骨上剧痛袭来,面前之人分明不自觉用了蛮力,眼中骇色死死相逼,逼得她肝胆俱裂。
十数年的生平中,她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眼神,简直像从森罗地狱里浴血爬出的恶鬼,要将人生吞活剥了去。
叶甚五指一松,被屏风所隔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只依稀辨认出青萝被桎梏的手腕下方确实有一只手镯,可她骨骼异常纤细,那镯子看样子并不合她尺寸,是以位置掉得很低,先前穿衣时完全被掩在袖中没看到。
“我……我……”见她痛得几乎说不出话,范以棠心神稍缓,收了大半力气,青萝咬着唇将泣未泣,磕磕巴巴地说下去,“我也不知道它哪来的……是……是别人送我的……”
“别人是谁!”
“是……我干娘,她和我一起在垚天峰后厨做工……说本来是想送给山上的远房亲戚……但没送出去就……看我喜欢就给我了……”
“名字!”
“我不知道……她只说是个长我一两岁的同姓堂亲……”
“我问她的名字!”
“我……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青萝终于嘤嘤哭出声,“反正我们都叫她……何大娘。”
手上一轻,青萝只觉那件紫袍一闪而过,眼前便没了他的身影。
她茫然张望,睫上尚挂满泪珠,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去,却见手腕红痕刺目,那玉镯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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