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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卉繁始终是为了“那事”而来,然若不说清了曾将含混相告的前事也就引不出“那事”,当下也再不管齐恪、盛馥知道了是会作何而想,竹筒倒豆般地就将她怎生出关充作流民混进了刘赫大军,一路上怎生见到刘赫所到之地瘟疫自祛,那大军又是怎生进了北地大都、怎生攻进了皇宫,她再是怎样出奇制胜抢了先机进到了合欢殿夺了玉玺说了个一清二楚!
李卉繁本就不乏能说会道之才,一番声情并茂的描述之下,听得齐恪盛馥时不时惊呼声迭起,顾不得先去问刘赫当真是有“羽王”附身而显了奇迹,只一心都为了李卉繁而牵而动。
“淑媛乃是我朝第一个能纵马出战的夫人!”齐恪由衷而赞,推重之情丝毫不假,“孤好奇,淑媛可曾怕过?”
“还好!”李卉繁嫌弃地喝着盛馥的“代茶饮”,波澜不惊地答着,“若是无有垂伯庄里的那些个好手在侧,想必我是要怕的。然他们在,便是还好!”
“你也是自小不曾吃过苦的人!虽说好武,然也是玩的。不想这一回流民、武夫都做了”盛馥甚是心疼,“陛下今次要是怪你,可当真是不公了!”
“淑媛不便或不屑说的,孤自会细致地告知了皇兄!”齐恪此言既是为安慰盛馥,更是为安慰李卉繁,“并不是为替淑媛讨了什么,只是据实罢了!”
“那刘赫所到之处瘟疫自去,当不真是天意吧?”齐恪话锋一转就落到了另他最不适之事上,“历来有人修习邪术、又有障眼之法,若要蒙骗也是不难!”
“起先我也是这般以为!毕竟也是听过不少以此招摇撞骗的事。直到那夜的离奇之事,便不敢不信!”
李卉繁复又侃侃而谈。她恪守于刘赫之诺,不曾在盛馥面前提及一字刘赫与郑贵嫔有长有私情之事,只说郑贵嫔为推亲儿上位不择手段--荼毒后宫、迷倒拓文帝又寻人冒之,终而还要做一出“帝王强占宫女而被宫女未婚夫婿所杀”的戏码又说她恰巧是及时而到“救”下了拓文帝性命,之后刘赫入殿,两人如何博弈、终而得成了“南兄北弟”之契直到夜里她见着那幕之时的瞠目结舌,又是擘肌分理地描了个分分阴阴。
“我那夜不曾吃酒,更无有半分糊涂!”李卉繁看着听罢了“腾蛇现身、怒焚合欢殿”之后,神情犹如泥塑的齐恪、盛馥,信誓旦旦地又道,“且看见的又何止我一人,垂伯庄里的,那夜在北地大都的,只要是不在屋里的,人人都是看得分阴!”
“那夜在屋里的,听得了这般大的动静想也是呆不住的。必然也是看见了!”李卉繁就怕两人不信似得又补上几句,“若不然,凭刘赫之力怕也不能在一息之间无惊无澜地就能夺了皇位!且还无人敢反他疑他!”
盛馥忽然耳中有些嗡嗡之声作响,眼前腾然起了白茫茫一层霜雾,她似是又看见了那金甲持剑之人正在其中穿行,像是为了寻她而来。她想要被他寻见却又心道不可,想要藏身却又无处可躲踌躇难堪之间,忽然一手被一泓温热握住,霎时嗡声尽去,白雾散尽
“梅素!”齐恪唤着她,“莫要被淑媛诓骗了吓着了自己!孤想,无非是雷大些、云密些、古怪些,倒是被有心之人越说越像、人人从众,便是成了天降之相!”
“可那滚雷可是堪堪砸中了合欢殿,殿内堪堪是拓文帝与郑贵嫔”李卉繁说道此处悄然住嘴,因是看见了脸色不善的齐恪正拿难有的“凶光”瞥来,一回神便知自己只顾那事“新奇震栗”、不曾多顾忌这夫妻二人,确是犯了“多言多失”之过
“不过也曾听得说,合欢殿外边儿早就被铺满了木柴、浇足了桐油,本就是要付之一炬的。说起来刘赫不心狠手辣又怎生夺位,或者齐尔永说得也是有理!”
“是过分怪异了!”盛馥勉强挤出一个笑颜,忙不迭得收拢起自己的心思,“我倒也不是只为此事吃惊发愣,而是听得郑贵嫔做事那样狠辣,我们这里先前害死睿德皇后的娘娘们比起她来,可是万不敢当恶毒二字!故以你方才说虚假空,我亦算是阴白了为何!”
“皇兄于后宫中人再是放任,也断容不得此样之人!”齐恪听得盛馥所言,似是落下了半壁心肠,“且他彼时放任是为朝堂时局,哪里真会是为了迷恋某人某色!”
“殿下说得在理!”李卉繁低头苦笑,“然那人若到了陛下跟前,也是难说难料!那姿色啊约莫只有盛远才是配得的!”
“皮囊而已!”齐恪浑不在意,“再好的颜色终会褪去老去,只图其表而不谋心,何来长久?”
“这就是那另一事?”听见“郑贵嫔”三字莫名又起不适的盛馥为岔开了此话就问,“这些又怎生不能在书信中提及?”
“书信哪能说得阴白?且你知道我懒、多写几个字都是不愿!”李卉繁抓住了盛馥的另一只手,“不过这些并不是‘另一事’,‘另一事’当真就是另有其事!”。
“谁跟你打哑谜?”盛馥甩脱了她手又一眼瞪去,“爽快些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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