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浮尘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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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 立地飞升，高空自由落体。</p>

惊恐的叫声在无上峰顶回荡。</p>

小猫急得从石桌上一跃而起，矫健的身形在空中豁然膨胀, 一口叼住了嗷嗷叫的小姑娘, 无声落地，轻出口气。</p>

温热的吐息吹起了乌黑长发，前头言音吓出了蛋花眼。</p>

哼唧道：“呜……我可能要恐高了。”</p>

途求索正想上前呼呼, 是被祖师爷暴揍了一顿才老实消停的。</p>

双脚落了地之后，言音腿还软着，抱着大猫尾巴压了会儿惊, 这才接着从自己袋子里头挖出艾草团子，见师父还要喝酒，便又拿翻出了赵夫人炒好的花生。</p>

那褐色的薄皮完好无损, 上边细小的盐粒晶莹剔透，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p>

言音怀里抱着花生罐子，紧挨着自家师父坐下, 心中余惊未消, 冲坐在对面的途求索道：“……不许过来。”</p>

途求索拿出手帕：“嘤。”</p>

三人坐在石桌边, 边吃点心边聊天，大人嘴里嚼着小孩亲手做的团子，口中连声赞叹，弄得小孩很不好意思。顺便问起了这近半年在外可有受什么委屈，游历途中可有碰上些什么趣事。</p>

言音便说起刚到青株镇就搞了个乌龙, 一脚踹开了喜宴的大门, 被镇民误以为是来抢亲，笑得两个大人前仰后合，来回打趣。</p>

像是留在家里的老父老母, 在听旅行回来的孩子嘚吧嘚吧。</p>

秋天月圆，桂花皎洁芬芳。</p>

*</p>

回无上峰的这段时间，言音决定当个乖孩子，好好陪伴一下闹别扭的留守老师父。</p>

可不用想也知道，老顽童带孩子，那能教出个什么好来？</p>

怎么看怎么不靠谱。</p>

某天，洛仙尊道：“乖徒儿啊。”</p>

言音应是：“哎，在呢。”</p>

洛仙尊曰：“去偷鸡吗？”</p>

言音受教：“走着。”</p>

于是乎，当晚，堂堂洛仙尊就这样带着自己小徒儿，三更半夜摸黑去稻谷里头抓鸡，鬼鬼祟祟还得防着温长老养的几条黑背狼狗，看起来老不正经——别问这位灵岛之主为什么在自己地盘还要如此偷鸡摸狗。</p>

问就是乐趣所在。</p>

小猫趴在肩上看着这俩幼稚鬼臭味相投，在自家禽圈里玩得不亦乐乎，言音还仗着有师父护着，大胆挑衅了家禽中的霸主——大白鹅。</p>

洛曲生回头见状，老眼一亮，诶嘿一声，立马松开手上的咯咯叫的老母鸡，一手抓住大白鹅的翅膀，一手把徒弟提溜起来，脚下步子一迈，回到了无上峰顶。</p>

灶火一升，铁锅炖大鹅，师徒含泪干下三碗饭。</p>

上梁不正下梁歪，被这般胡作非为的惯着，言音那小胆子也是越发的大了，在和师父坐在檐下啃甜瓜的时候，突然想着在生态如此良好的岛屿上，怎么可以不去海里看漂亮亮的小水母呢？</p>

所以转头道：“师父父，咱们去潜水吧？”</p>

洛仙尊甩手把瓜皮一丢：“走着。”</p>

徒儿说想看水母，就带去海底看水母——洛曲生悠悠展开灵域，将海水及重压排斥在外，言音感觉自己像是待在一个四面通透的仓鼠球里，在深海里依旧衣袂飘飘。</p>

这才亲眼看见浅水区绚丽的珊瑚群，成群结队的银鱼像发光的飘带一样从身旁游过，深而暗的海渊中，看得见岛屿下方不尽的山脊。</p>

而小猫被丢在沙滩上，和望夫石一般对着大海发出凄凉地呼唤：</p>

“喵——喵——喵喵喵！！”</p>

我还有没有人要啦！</p>

等玩够了海底两万里，回到上岸来，言小仙尊唯一的感想是——</p>

“海里头的鱼长得都好可怕！”</p>

*</p>

事实证明，途求索长老的担忧很有道理。</p>

让老父亲带孩子，早晚会把孩子娇纵得无法无天。</p>

在上天入地玩得快疯了的时候，言音这才终于想起自己回岛还有正事要做。拍了一下脑门，赶紧跟师父说了一声，便抱着小猫匆匆前往医峰。</p>

为的不是找医峰长老途求索，而是来找在此修养的术峰长老寒宫铭。</p>

言音走到殿外敲了敲门，听见里头传出回应，便冒出头一看，见寒宫铭倚靠在轮椅背上，身上披着薄毯，难得没有在搞学术。</p>

桌上的茶水热气升腾，他的弟子楼云诗就坐在他对面，还是懒洋洋没什么骨头的样子。</p>

方才应该是在谈话。</p>

言音眨眨眼，问道：“打扰了吗？”</p>

寒宫铭见来人是她，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挺直，对她笑着点头，示意她可以进来：“原来是小师叔来了啊。”</p>

楼云诗看他这和蔼可亲的样子就觉得牙酸，赶紧转头去看言音，顺便打了个有气无力的招呼，看着像一头睡不醒的考拉：“呦，小师祖。”</p>

言音哒哒哒跑进殿来，还未坐下，寒宫铭便对楼云诗吩咐道：“去泡壶新茶来。”</p>

一听还要起身，楼考拉就不太想动，悄咪咪地想把自己的茶盏推过去滥竽充数，立马被自己师尊用咒电得一抖，又好恹恹把茶盏再拉回来。</p>

认命地从椅子上爬起来，唉声道：“我去泡茶……”</p>

言音看着他一连串行为艺术般的举动：“？？？”</p>

干嘛呢这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