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闪地部族（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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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闪地部族（合章）</p>

闪，这是与边境地、沼泽地比邻，还要再往大陆东去的一大片平原，它恰好处在湿润的雨林与干燥的荒漠之间。这里既有来自沼泽的地下水渗入，又有来自广袤大陆的干热长风，砂砾堆积成丘。</p>

高大的树木在这里扎不下根，也就没有了茂密的丛林，倒是杂草灌木随季节变化，时常成片地生长，养活了不少以放牧为生的流浪部族。</p>

至于其他人，在这里倒是生存不下去。</p>

黎明，晨曦将至。</p>

一眼望去，黄色的土丘起伏，点缀着些些绿意。</p>

一个头戴皮毡的牧民老汉，领着孙子，驱赶着一群螺角黑羊，循着这些杂草的方向，一路走来。</p>

黑羊们也是边走边啃，有的连草根都不放过。</p>

“爷爷，我们是不是走得太远了些？”刚刚有些劳动能力的小迪布担心地说道，“这都已经有些靠近边境之地了。”</p>

虽然他还没有独立出来放牧过。</p>

但这边境之地的混乱，族中的大人们早向他们这些孩子强调过无数次：据说每年每度来收税的那些大部族使者，带回去的牛羊也不是自己留着吃或者加入牧场，而是都献给了各个边境地山寨的头目们，如此才能保得每年平安。</p>

要是惹恼了哪个砂匪山寨。</p>

第二年整个部族都要遭到洗劫，女人尽皆受辱、年轻的青壮不是被杀就是被掳上山去，至于没用的老人与小孩，则多半是曝尸荒野，要不了多久就掩埋在黄沙下，喂了青青杂草。</p>

至于在野外，如果遇上了他们，就更惨。</p>

没有部族的保护，连一丝争辩的可能都没有。</p>

这些事情，小迪布光是想想都觉得害怕。</p>

“没事的，离咱们还远着呢。”老汉伊森慈祥地摸了摸孙儿的脑袋，“边境地比你想的广阔和荒芜得多，就像我们闪之地一样，有时候走半天都遇不上一個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遇上砂匪的。”</p>

这么说着，他的眼神却是警惕异常。</p>

他一边甩着皮鞭聚拢驱赶羊群，一边动作机警得像是老羊王，不住地用那浑浊的眼睛眺望远方，观察可能的动向。</p>

风卷残云，黄沙蔽天。</p>

却看不很真切。</p>

孙子担心的事情，他也担心。</p>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p>

每一个部族有自己的固定草场，但数目不多，而且都是用来圈养蛮牛、加驼这样的大型动物的。这些大型兽类既可以充当劳力，又可以卖给商人们用作驮兽不愁销路，关键时刻还能送给砂匪当做抵押。</p>

这才是部族最重要的资产，需要精心呵护，不能随意宰杀；如果豢养它们的草场被破坏或者消耗得太多，死上一批重要的兽群，损失就更为惨重，说不定连今年的供奉都交不起。</p>

但人总要吃饭。</p>

所以还需要放牧这种伊森带领的小型黑羊群，可又不能占用部族周边的草场，那就只能尽量向外开拓，草越吃越少，难免会探到闪的边境去。</p>

部族里，突逢变故再也没能回来的牧民，不在少数。</p>

都是为了生活。</p>

好在只要等那些外出贸易的青壮年带着开币回来，部族的日子又会好上许多。那一段时间集体杀羊吃肉，说不定还有几瓶从外面换来的美酒，大家如同过节一般欢畅，伊森自己也能休息好些时候。</p>

想到这，老牧民抬起头。</p>

却是想到了他那位领着出栏驮兽，到南边去贸易的儿子。</p>

忽然，伊森瞳孔一缩。</p>

黄沙天际，一个黑点倒映在其中。</p>

他手中的皮鞭都颤抖了一下，整个人颇为紧张。</p>

不过很快，他又松了一口气。</p>

因为，老汉看清了远处靠近的那个小黑点——那只是一个人影，或者说是一人一牛。</p>

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p>

“爷爷，你看那！”小迪布后知后觉，用手一指来客，只是没有像伊森那般神经紧绷。</p>

“没事，”伊森说道，“看起来只是个路过的旅人。”</p>

闪位于整个大陆的中心，有不少漂流者、游侠、商人……或者只是单纯迷路垂死的流浪汉，他们都会来往于此，时隐时现。</p>

“不过我们还是避一避。”</p>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人，但狭路相逢不知底细，自己这边又只有一老一少，还有这么多只黑羊，难保人家不会起歹心。</p>

伊森摸了摸插在腰间的铁镖。</p>

当然，就算爆发冲突，他这种摸爬滚打一辈子的老牧民，还是有着防身手段的，有许多不长眼的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丧了命。</p>

小迪布则听话地接过皮鞭，驱赶着原本还在安心啃草的黑羊，一些黑羊像是察觉到什么，也是抬起头来，好奇地看向这片沙地上的不速之客。</p>

随着来人身影的不断靠近。</p>

伊森的注意力却被他身下的那头蛮牛给吸引过去：</p>

“这人……竟是养了一头兽王。”</p>

作为老牧民，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头蛮牛身形不正常，它放在野生的牛群中，基本上就是“长者期”的领头牛。都说人老成精，动物也是如此，有一只兽王带领，这个动物的族群基本上在野外就很难消亡。</p>

当然，如果是被驯化了。</p>

也不再是实际上的兽王了，只是部族中的人还是习惯这样的叫法。</p>

如果有人能够驯养出一头兽王，不仅自己脸上有光，所有人都会钦佩你，像伊森所在的这种小部族，说不定那人都能借此机会成为部族长老甚至成为下任族长的有力候选。</p>

伊森活这么大岁数。</p>

也就在那些大部落，见到过一两头加驼的兽王而已，而像蛮牛这么性格暴烈的动物，他还从未见其中有兽王被人类驯服的。</p>

所以才啧啧称奇。</p>

“也有可能是买来的，想来花了大价钱。”老汉心里想到，“看对方也不是牧民的样子，哪有这种本事……但连兽王都舍得卖，那主人也是败家。”</p>

不知什么原因。</p>

从远古开始，闪这个地区的流浪部族，牧民们天生就拥有一种能力，他们与自己所驯养的动物之间，拥有超出常人的亲和力——甚至有人自称还能与动物对话，但这就纯粹是传说了。</p>

而驯养一头兽王，本身事小。</p>

更重要的是，还能借着它管理麾下的一整只兽群，可以节约下不少的功夫，比十几个牧人联合放牧还省心。</p>

伊森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偷偷去野外兽群寻找兽王，想要将之降伏，可每每都灰头土脸以失败告终，直到有一次差点丢了性命，这才踏实收了心。</p>

而如果把兽王卖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