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开修罗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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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折衣：“……”</p>

晏血欲果然是已经认出了他吧？</p>

此刻晏老祖施施然松开手，陆折衣后退一步站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肩头，方才听到的悲鸣果然不是幻觉，小凤凰是真的不慎丢失了。</p>

陆折衣唇边还是含着笑，眼中如落了繁星，方才一瞬的羞恼已退的干干净净，又是那副风流浪荡的魔修模样，竟叫偷偷觊他的魔君们都撇过脸去，不敢再直视他的面容。</p>

集宴既已开始，陆折衣也不急着去寻元凤，只是挽了挽衣袖道谢，目光落在远处的楼台上，漫不经心道：“那折衣先回席位上了。”</p>

集宴之上十四位魔君，都给安排了坐席。只不过因今次无人淘汰，其中一席是临时启用的，恰好也便是陆折衣的席位——不如旁人的光鲜。</p>

晏血欲顺着陆折衣的目光望过去，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他受到的怠慢，便想留红衣魔修一步，偏偏什么话到了晏老祖口中，便有些轻薄的意味。晏血欲道：“我二人是何等关系，要坐在一处，还有人敢搬弄口舌不成？”他容貌艳极，此刻冷下脸来，满是阴冷的煞意，任谁也不会生出一分非分之想，更不会怀疑他口中的话。</p>

这便是离识大能的威势，饶是其他魔君，都要生生被他的狠戾压上一头。</p>

陆折衣乌黑眸子静静凝视着他，像是不可见底的深渊，但那眼睫垂下来时，那股令人心惊的冷意又脆弱得像伸手便能折断。红衣魔修用魔元隔绝探听，他轻轻叹了口气，只对晏血欲道：“晏老祖……我想要的，和你想的不一样。”</p>

那你想要什么？</p>

晏血欲算不得情场老手，向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但此刻他又恨不得自己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好知情达意，让陆折衣眼底那些低郁阴霾皆散去。</p>

“便同是离识修为，我二人之间也如同隔绝天堑，”陆折衣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目光没有一分不甘，如同在叙述一个事实，“可我想要的，是能与老祖同进退，共生死。”</p>

“要不然……我也不会甘心堕魔了。”陆折衣微微苦笑，毫不留情又往晏老祖身上扣了个锅。</p>

修真界并无“门当户对”的说法，但事实上，修为身世相距太大的道侣，多半没什么好结果。只是晏血欲紧皱眉头，望着红衣魔修的面容，有些欲言又止。</p>

虽推测不出具体骨龄，晏血欲也能看出陆折衣年纪不大就已晋升离识期，或许他缺的是功法、是实战、是机缘，但独独不是天赋。</p>

功法相貌皆为绝顶，便是当年的晏血欲，也无信心胜过现在的陆折衣。</p>

偏偏他还不自知……</p>

正是这么犹豫的一瞬，红衣魔修已似脚踏“桃花”，殷红的衣摆扬起，回了自己的席位上。晏血欲微一伸手，却只摸到那冰凉发丝自自己指尖穿过，终是没狠心用上魔元将他拉扯过来。</p>

陆折衣刚落座，便听神识中虚玄君的声音响起，依旧是冰冷得如同机械设定般：「你若是动了真情……」</p>

「并无。」陆折衣有些失笑：「只是不知该如何脱身。那晏老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p>

系统：「……」</p>

漠然闭嘴。</p>